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论余靖风采与《从政六箴》(摘自:《韶关大学学报》)95
发表时间:2020-03-08 23:36来源:《韶关大学学报》 四、明,即明察 余靖认为为官必须明察,因为“区区强弱,茫茫真伪,巧诈千端,奸邪万计。”“轩铜照胆,不将不迎。尔妍尔丑,安能循形。”[1](P536)他始终明察忠奸,举荐贤才,罢黜贪官、庸官。 余靖把人才的选用置于改革的首位。他认为首先要选择能人贤者,才能修养法度,使百废俱兴。“京城择诸司之长,边鄙择将帅之才,牧民选循良之吏,”[1](P685)如此则“兵农刑政,庶职皆修矣。”[1](P685)宋朝官冗耗费,职分不明,互相推诿,贤者无权任事。荐举布衣李觏一事,足见余靖识才爱才的独到眼光。李觏是北宋著名的思想家。他从小俊辩能文,举茂才异等不中,便在家乡授教,名声颇大。天圣八年,余靖以将作监丞知新建,其时李觏只是南城布衣草民,余靖认为他是难得的人才,可惜处于偏僻之地,无法施展才华,后上“荐李觏状”,以表其惜才之心。余靖称赞他“博学通识,包括古今,潜心著书,研极治乱。江南儒士,共所师法”[1](P740),只可惜“有此寒俊,淹在草莱,”“独未蒙用,伏乞朝廷特与召试,以广得贤之路。”[1](P741)李觏是庆历新政拥护者,主要是在理论上支持新政,他在《富国论》、《安民策》、《庆历民言》、《平士书》、《强兵策》等文章,系统的论述了关于政治、经济、军事、教育方面的思想。他的理论,对庆历新政起了积极的推动作用。 余靖不仅爱才识才,更重要的是正确地辩明各种人才的长短,合理使用人才,扬其长而避其短。《乞韩琦兼领大帅镇秦州》,是余靖在庆历二年所上的奏章。当时原知渭州的龙图阁直学士、吏部员外郎文彦博徙知秦州,韩琦则同范仲淹经略泾原路。余靖认为这样措置不宜,提出应该以韩琦知秦州,文彦博虽有才干,但他新到边城,与将士不熟,没有建立威望。而韩琦原知秦州,士卒信服,又数年在边疆。余靖分析了文彦博不适合统领秦州,而以韩琦之才,知秦州才合适。他指出“急遣韩琦兼领大帅,归镇秦州。增兵故关,以扼冲要。”[1](P648) 余靖对于有才干者极力举荐,对于不称职的官员则不留情面地贬斥。他多次上疏劾罢枢密使夏竦、参知政事王举正、户部判官王球、太常博士茹孝标,制止边帅狄青及故相之子三司判官吕公弼晋升太速,并点名批评了大学士章得象与宰相晏殊无所作为。 余靖是一个不尚空谈的政治家,除为国举荐贤能贬责奸佞外,更多的是为国家政务出谋献策,利用自己的渊博学识,殚精竭虑地对国家的大政方针、国计民生的大事要事提出自己的见解和方略。通览现存余靖的奏议,不难看到内有“备灾之术”、“御国之要”、“安民之术”、“经国之要”、“救患之方”、“招抚之术”、“斗二敌之策”一类内容。由于这些方略切中时弊,符合实际,所以,大多数为仁宗所采纳,从而对强国兴邦发挥了积极的作用。 五、和,即宽容 余靖认为:“水至清则无鱼,人至察则无徒。凌上忽下,于义何如?刚而又方失乎正,柔而又圆近乎佞。济之中和,可以从事。”[1](P536)和箴有着深刻的内涵,在余靖身上表现最为突出的是他治政宽容,即仁政的思想。因为庆历年间灾荒四起,“西戎不宾,契丹持强,人心动摇,战守不足,而军需百物,皆出于民”[1](P669)。宋朝形势如此严峻,本应固其本而节其用,但“残忍之吏,朝索暮办,炉锤之声,遍于天下。”[1](P669)余靖很反对这种做法,他认为应急之方,不是勤取于民,而是“宽租赋”,既然农产有歉,就应量民力而取之,这样国家可以有部分收入,民众亦不会穷困至极,无以生存。倘若不量民力加收租赋,百姓自然“不堪其求,必致流亡之患,则永失常赋矣。”[1](P659)衣食不足,就难保民不为“盗贼”了。 余靖充分认识到,人民聚而为“盗”,揭竿起义,是官逼民反的结果。倘若是“民足于财,则安其居而怀其生。虽驱之为盗,必不肯去安而就危也。”[1](P669)他一向坚持从根本上解决致乱之源,维持正常的社会秩序。余靖要朝廷重视发展生产,让百姓有耕有食,使“男耕于野,女蚕于家”,“民稍苏息,才不犯于禁”。否则:“衣食不足,虽尧舜在上,不能使民不为盗。”[1](P659)至于如何“量民力”,他认为朝廷必须掌握好征收的准则,搞好粮食储备。“古者三年耕,必有一年之蓄;九年耕,必有三年之蓄。无三年之蓄,曰国非其国。故虽尧水汤旱,民无菜色者,有备灾之术也。农收有限,当量民力而取之”[1](P658)。如果“民有积蓄,能自充足,则邻里亲戚共相守卫,不肯弃起安逸以就死。若朝廷略加存抚,则不失其所。”[1](P671) 照此看来,余靖仁政思想的内涵显而易见,就是“中外之政,安民为本”[1](P669),就是要体恤黎民百姓,“厚农桑”、“宽民力”,给民以生路,同时还要“去冗兵,惜冗费,谨山海之禁,则国用足矣。”[1](P685)宋朝军队兵士之多,以致造成冗兵之势。据统计:仁宗朝军队总额已达125.9万人,养兵费用激增。“数年以来,点兵不绝,诸路之民,半为兵矣。”[2](P314)冗费在仁宗年额为突出,冗费主要由于官冗、兵冗、宫廷奢侈、观庙施舍及“岁币”形成的。余靖主张去冗兵费,把社会财富用于对国家、对百姓有利的方面。这样,才能从根本上消除饥荒,消除内乱。 对于已经出现的“内乱”,历来的封建统治阶级大多主张野蛮的高压政策,余靖却不赞成这样做。他认为应以安抚为主,“与其胜之,不若安之。”[1](P694)就湖南等地少数民族起义之事,特别提到安抚问题。他指出“蛮贼骚动”的原因,主要是“朝廷中外措置乖错”[1](P695),尤其是对少数民族抚恤不够。庆历四年荆湖路有农民起义,前去镇压的官兵封锁山周围二十里,禁止农民耕种,而这一带千里皆山,若全部封锁,贫户甚至中等之户平日又少积蓄,一旦失去耕作自由,温饱不保,必然驱民为盗。余靖奏请皇上“疾速出榜告谕人户,并令依旧任便耕种”[1](P681)。对于已经聚集的叛民“宜遣谋智循良之吏,单车独往,谕以祸福逆顺之理,宣以恩信而招抚之。示之生路,则众可溃散,贼焰宜熄矣。”[1](P694)余靖仕宦生涯的最后10年就在镇抚南疆度过的。他充分发挥了儒家仁治思想,平定了侬智高的叛乱,解决了交趾犯边之事,医治了战争的创伤,使被侬智高叛军破坏的城乡又逐渐繁荣起来。仁宗皇帝在《答诏》中称赞余靖此番功绩:“以卿策虑无遗,忠义有素,文理足以绥众,武备足以折冲,进居丞辖之重,付畀方面之寄,必能宣明威信,联庶几无南顾之忧矣。” 六、慎,即慎重(转 下一页...) |